2008-10-22

給謝阿牛: Banksy in Vienna

昨夜突起夜襲SOGO旁小套房的念頭
果然謝阿牛被我們嚇得魂飛魄散
好神奇啊她說
我們這行偽愛丁堡人又在台北相聚了

播著當時一起聽的那些歌
對著不斷指著我叫壞人的她
我決定要把夏天在維也納街頭巧遇的Banksy放上來謝罪



下方還有available soon on ebay的噴漆耶(笑)

2008-10-21

油漆未乾




搬家前無止盡的繁瑣準備磨掉我所有出門的意志。

夜夜夜夜在失眠簡訊裡胡鬧之後,我終於搬上台北。

抵達的時候,室友胖子跟瘦子都不在家。我從信箱中拿了新的鑰匙,
家裡與研究室的連成一串,向右轉開三段鎖,進門。

一箱箱書本衣物堆疊在客廳之後,我們一家四口出門去午餐。
在飽足的狀態下沿小路回家,爸爸突然說,我們去買水泥漆吧。

於是開始了粉刷的大工程,費時兩小時,房間又重回嶄新明亮。
媽媽雖然在一旁抱怨著:自己家裡都沒粉刷地這麼勤,仍然挽起袖子
刷洗起廚房流理台,而我負責浴室的大掃除。

妹妹賴在沙發上,抱著兔子們悄聲睡去....。

傍晚送家人到路口,我已經忘記前一日的爭執與近日來長待家中
所沾染的腐朽氣息。一直要到這些年頭我才漸漸懂得,原來家人們
總是這樣不斷地討厭,又止不住地重新愛上對方。

腰痠腿疼的夜裡,在油漆未乾的四壁發出的微微刺鼻味之中,
我做了一個與家人吵架之後負氣離家的夢,
夢裡的我看著所有愛爾蘭與蘇格蘭三日遊的旅遊DM,
密謀著另一次的消失,與重新出現的老戲碼。

記憶總是那樣潮濕,像未乾的油漆,刺鼻的氣味使人難以不正視,
而故鄉,似乎總是在遠方的。

2008-10-01

歸鄉

20080909

去年九月九日初抵愛丁堡,今天再度從愛丁堡N度入境,
壓了滿腔旅途中的雜想雜念,擠在2F1的小小客廳淺淺眠。

信箱與留言中躺著好多待回覆的正式與非正式訊息,
這種時候我突然很慶幸那些沒有即時收到的話語,
也害怕從廣袤的土地要再度回到狹小的島嶼,
所不可避免將會沾染上的那些小塵埃。

還要再出發,往愛爾蘭去。

--------------------------------------------------------------------------

這是回家前三星期敲下的字句。那時候我以為,漫長旅途後的歸鄉,就算沒有依依不捨,也該是感慨良多的。

回家是什麼感覺?這些天大老遠跑到家裡來看我的親朋與好友們(除了第一眼下斷論說我怎麼消瘦了之外)總愛這樣問,然而我卻找不出更適合的字眼,只能千篇一律地說著:「一切宛如昨日」。

一切真是那樣地熟悉。

在颱風把我的班機一改再改、倫敦香港一波多折,總算抵達桃園的那刻,我接到你們的電話,零時差。

與去年送機的聲調一樣高亢,你們在那頭搶著電話說著,「阿如我們臨時有事不能去接妳,Jiao又怕他一個人帶著準備好的花環與海報來會被妳媽媽以為他要去迎親 (事實證明黃同學果然想太多了!!),所以妳要快點回來讓我們好好看看妳!」那時在舅舅的車上我只能胡亂說些不合時宜的話,心中暖呼呼地湧著熱流,彷彿這些日子來的分離不曾存在似的。

在歐洲旅途中那些每天動輒走上十來公里的記憶迅速地褪了色,我比自己想像中地還不(或還沒開始)留戀最後一天S開車送我到機場途中特意繞過的那些倫敦著名的景點與地標,我立刻切換回在台灣的便捷生活方式----開著左駕的車或騎著摩托車,不出半小時便可以輕易到達任何目的地。

也沒有任何特別懷念的食物,我的飲食模式與久居島上的家人們一樣稀鬆平常。手機仍然被我愛理不理、總是不小心又錯過一些其實也不那麼在意的聚會、也和家人肩併肩在電影院中與四五百人因著海角七號的劇情而笑酸了嘴角。

如果真要說有什麼不適應,大概就是重新又捲土重來的過敏老毛病與原因不明的重感冒一場吧。我啞著嗓子對著電話那頭的愛瑪說,怎麼會這樣,愛丁堡的日子回想起來像場華美的夢,彷彿還未啟程。格子說早訂好了甜梅號的票等我一起去聽,等我與他們一起懷念夢中的愛丁堡,於是我想或許有一天,我們會在彼此的文字與圖畫中發現夢的痕跡原來是那樣根深柢固地附著在看似平常的生活表象之下。

開始認真重新適應起台灣的選課系統、也開始憑著對台北的街道記憶在網路上虛無地找尋著未來的居所,老朋友們的電話號碼紛紛在未接來電中出現,等好久妳終於回來了他們這樣說,我邊聽著邊想,會不會其實這三百多個日子對身邊的人而言比對隨意提著傻氣就出走的我還要漫長?

是不是不久之後,我也會開始在夢中重回愛丁堡重回倫敦重回布達佩斯巴塞隆納或都柏林?醒來後趁著夢境還鮮美未經胃的洗滌之前,在文字或影象中重新寫下那段天色的清藍與古城的灰褐呈現明顯對比的扣扣作響石板路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