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2-15

沒有名字的故事



有時候覺得自己好像沒去過愛丁堡一樣。

那些我出國前揚言要丟棄的種種,在這個冬天似乎變本加厲地以滾雪球之姿向我襲來。

那天我做了個驚駭的夢,夢裡我回到家裡,上樓要拿東西發現鄰居的阿姨蹲在地上收拾著些什麼,我問她怎麼會在我們家,她以不可置信的眼神說:
"小如,妳怎麼會在這裡? 妳不知道妳已經死了嗎?"

雖然事後elma對我這個夢所能體驗到的詭譎經歷相當讚賞,但當下我著實被嚇地只能結結巴巴地問是怎麼回事。

阿姨接著說,我死了之後,全家人很哀傷,所以就搬離了這個我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將房子賣給她們。而那已經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然後我嚇醒了,我在二十七歲就死亡,並且一直到十五年後回家才知道?
那這些年我去了哪裡又做了些什麼? 我到底是怎麼死的?夢裡為什麼是那位
平日跟我幾乎沒有交集的阿姨出現? 十五年又代表了什麼?

這樣的問題不斷地纏繞著我,果然夢的解析不是憑一己之力能單獨完成的。


回到台北之後,總會在近似的時間點撞上舊時的回憶。

越洋來的明信片,東洋旅行的紀念品,該用力熱鬧的節日卻只有一整個房間
的空盪,那些我以為就要淡去的人事物又在不該出現的時刻,從msn從樓下
信箱中從facebook上飄出來引我注意。

還來不及消化掉這些情緒,就先被女孩一通電話拉出門喝咖啡。
她的眼淚始終只在眼框中轉,一如往常地堅毅沒有掉下,
但她皺著的鼻與上鎖的眉道盡了一切。
我沒有說,但相當心疼她又傻又善良的執著;
我想擁抱她,終究只交待她好好照顧自己。

沒有誰可以陪誰消化這些過份濃稠黏膩。
就連他在那封坦承自己不勇敢與不誠實的信中的滿滿歉意,
我都拿不出適切的字眼回應。

雖然最後,我們在別人的回憶裡成了沒有名字的故事,
有一天,一定可以再輕輕合著掌,溫柔堅定,哼起輕快的歌。


(圖為校園裡的白千層,總覺得它們一定有好多故事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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